我們回顧一下,中國好聲音自2012年開播以來,迅速紅遍全國,當時幾乎是僅靠口碑傳播就得到了大眾的關注。到好聲音第一季正式落幕,好聲音的關注度與知名度、影響力幾乎全民有口皆碑。但到了好聲音第三季,話題量與關注度卻明顯減少。如果從互聯網產品的角度來看,好聲音是否算是一款嚴格意義上的好產品?
先來看看,中國好聲音具備了一款好產品的哪些基本面。
首先是站在恰當時間風口的顛覆式創(chuàng)新。我們知道,一款歌唱選秀類產品在巨頭(湖南衛(wèi)視)壟斷的大環(huán)境下,如果需要突破當前的市場格局,依賴模仿是沒有前途的,而好聲音的流行背景恰恰處于一個對的時間風口,即觀眾對快男超女“流程式”的選秀節(jié)目已經審美疲勞。中國好聲音以一種全新的選秀模式顛覆了原有的選秀規(guī)則,一張轉椅,只聽聲音來選擇學員,這讓觀眾眼前一亮之余,也讓觀眾與導師均參與到技巧、聲線、情緒感染力的品評,也增加了節(jié)目可看性、話題性與用戶對于支持的學員的一種內心期待,這種全新的模式是好聲音在第一季迅速流行的基礎。
第二是產品模式簡單。好聲音盲選階段的規(guī)則足夠簡單,不看相貌,僅憑聲音來打動導師,導師轉椅后則由學員選導師,簡單新穎的選秀規(guī)則,人人皆能看懂,這降低了節(jié)目即產品普及的門檻,全民大眾化的普及沒有難度。
第三是內容足夠優(yōu)質。內容優(yōu)質包括許多的因素:好聲音第一季的驚艷可以說是體現在足夠多的方面,比如高質量音響、舞臺效果、原版轉椅、制作精良的節(jié)目、零點樂隊貝斯手王笑東和黃金調音師金少剛。在節(jié)目本身的顛覆性創(chuàng)新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在于是選手各有特色,聲音各有各的辨識度,歌曲選擇多半是經典重新演繹,可以說,第一季選手的質量本身讓節(jié)目驚艷,比如李代沫、吳莫愁、張瑋、多亮、權振東、梁博等優(yōu)質選手,可以說或清亮或搖滾或質感或有范,個性化十足,對經典曲目的全新演繹且許多均超越經典,也讓大眾感受到聲音本身的魅力,當時筆者很多身邊朋友均在感嘆,這些學員不負中國好聲音之名。我們從中得知,一款產品無論怎么造勢炒作,前提是這款產品本身足夠好。
第四是,實現了用戶的心理需求與痛點。我們知道,在國內這種特殊國情與體制環(huán)境下,社會各領域均不乏有許多有才華者被關系戶擠走進而被埋沒之人,因此公平是社會大眾的潛在心理需求。而在之前快男超女的選秀模式中,摻雜了太多外貌、舞臺表現等各方面的因素,使得公平在選秀的舞臺上無法很好的體現。在國內盡管好聲音屬舶來品,而中國好聲音只聽聲音不看外貌這種獨特選秀方式,給社會大眾對公平的潛在需求一個釋放的出口,也可以說,這種獨特的選秀模式,打到了用戶的痛點。
第五是,節(jié)目即產品本身有情懷。節(jié)目本身的情懷在于,選手的草根性與故事性延展了話題性與用戶的痛點,如果說好聲音的盲選階段或驚艷或感人的聲音是一把刀,那么好聲音選手本身的經歷與草根情懷則是一根針,那些在聲音背后的故事像針一樣插入用戶內心,給用戶一種心理共鳴,比如金志文的編曲經歷,多亮的北漂經歷等,這些故事讓選手形象豐滿,這些音樂的演繹更多是選手個人經歷的一種情感宣泄,也讓節(jié)目背后的觀眾有了繼續(xù)追夢的理由。
以上是筆者一斑窺豹對于好聲音作為一款好產品基本面的部分總結。而另一方面,筆者要說的是,從好聲音后來的表現來看,好聲音并沒有很好的貫徹與維護好這些產品的基本面,比如從產品角度看,要維持用戶的忠誠度,產品的新版本最好能做到超出用戶預期。但從第二季看,雖然李琦、金潤吉、萱萱等好聲音學員的唱功、特色、實力基本具備,但總體來講,好聲音學員的辨識度與特色、驚艷的聲音逐漸淡出,好聲音表現并沒有超出用戶期待。
另外,從產品傳播角度看,好聲音第二季與第三季通過對搜狐與騰訊視頻獨家版權下發(fā)模式,收縮流量入口,雖說掙得了不少版權費用,但與好聲音的節(jié)目推廣與品牌普及本身則是矛盾的,但從長遠看,節(jié)目生產的邏輯和節(jié)目傳播的邏輯不對應,網絡獨播即僅有一個互聯網視頻入口的模式遠遜于多個互聯網視頻網站播出帶來的傳播效應與話題效應,而社交媒體產生全民話題的基礎在于,視頻流量與傳播渠道分散化。好聲音品牌目前則處于收納用戶階段,用戶的忠誠度尚有待形成,而傳播觀看渠道的單一化無疑使得話題量收縮,受眾面收窄,也是對好聲音品牌與話題普及度的一種傷害。
再者,從“產品經理”的角度來講,把用戶當“小白”,則是產品經理做產品的一個思路。而筆者感知到,好聲音目前則漸漸遠離“小白”即非專業(yè)的普通用戶。前面提到,第一季好聲音的流行基礎基本還是來源于實力草根歌手對或經典或大眾化歌曲的重新演繹并且超越經典贏得觀眾認可。比如第一季度李代沫的《我的歌聲里》之所以流傳度廣,除了李代沫本身的唱功之外,也在于對歌曲的選擇偏大眾化,朗朗上口簡單明快的曲風易于哼唱,這與如今《小蘋果》的流行規(guī)律幾乎類似,即通過強附著力與親民大眾的歌曲表達,接地氣的達成最大化的傳播,而節(jié)目中對于經典曲目的全新演繹則是節(jié)目產品口碑化傳播的重要方面,歌曲流傳度是一檔節(jié)目流行的基礎,喪失了這個基礎,也往往會偏離“小白”用戶,進而變得小眾化。
可以看到從第二季開始,學員與導師對許多歌曲類型與曲目的選擇逐漸趨向小眾與冷門,流傳度低,選手特色與演唱的曲目給用戶記憶點逐漸不再鮮明。雖然好聲音的優(yōu)勢在于,它是制播分離的產物,燦星公司的制作團隊也相當年輕,對潮流的觸覺敏感,但往往正是這種與國際接軌的潮流與時尚化,卻有可能將好聲音從有辨識度的好聲音、實力唱將的全新演繹的標簽轉換成一種不接地氣的小眾、活力化的產品包裝,丟掉選手本身的個性化與草根實力唱將符號,也會丟棄掉“小白”用戶的情感基礎,我認為這是好聲音團隊在節(jié)目產品定位方面偏離本土化的隱患所在。這樣一來,使得好聲音的特色淡化,進而有淪為一般的歌手選秀的風險。
另外,我們還看到,中國好聲音面對的外部市場競爭發(fā)生變化進而使用戶需求也在跟著變。在《中國好聲音》吸引夠足夠風頭時,湖南衛(wèi)視卻迅速敏捷的推出一款同樣是彰顯實力的歌唱類節(jié)目《我是歌手》,而且營銷宣傳、歌手唱功實力、品牌包裝與噱頭,燈光、舞美與音效等全部到位,成功卡位,這種外部競爭市場的加劇也拉升用戶對于綜藝選秀類節(jié)目產品的品味與需求。
同時,湖南衛(wèi)視推出的強檔節(jié)目《爸爸去哪兒》也強勢分流了好聲音用戶在同一單位時間的留存率,我們看到目前《中國好聲音》第三季與《爸爸去哪兒》第二季在大打收視數據戰(zhàn),雙方都宣稱自己第一,先不看數據本身,《爸爸去哪兒》的口碑效應成功弱化了同時段好聲音人氣與話題效應是事實。
因此,從應對外部環(huán)境與市場需求變化來看,好聲音依然欠缺精準把握用戶需求的互聯網產品思維,產品思維的本質要求是以用戶為中心,注重用戶體驗和價值,進而挖掘需求,超出用戶期望。而我們看到的是,好聲音導師在搶人環(huán)節(jié)臺詞、噱頭以及各環(huán)節(jié)設置都已沒有新鮮元素,缺乏爆點。引爆潮流必須在創(chuàng)造中前進,對于好聲音這類現象級綜藝節(jié)目本身有著線性的生命周期,即需要在下一秒給觀眾創(chuàng)造驚喜與懸念,主創(chuàng)團隊需要有預設的環(huán)節(jié)上的爆點創(chuàng)新而不是依賴過去原有路徑。
而觀眾對于好聲音突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規(guī)律有所期待,好聲音的推出,也可以看成一種全新模式對巨頭(湖南衛(wèi)視)的逆襲。但如果“一招鮮”不斷重復使用,就容易步入現象級產品的泥沼,即用戶新鮮感與趣味性下降最終逃離該產品的使用。另一方面,用戶需求在不斷變化,如何實現本土化創(chuàng)新是難點。目前美國與荷蘭好聲音均顯疲態(tài),美國好聲音通過改變賽制力挽頹勢,荷蘭根據觀眾意見進行節(jié)目調整,這其實也是互聯網思維“快速迭代、小步快跑、用戶參與”的互聯網產品理念體現。但目前來看,中國好聲音各環(huán)節(jié)均屬于照搬,可以看到第三季的一成不變與套路化也非常明顯,而觀眾本身是喜新厭舊的,節(jié)目并沒有備足用戶所期待的驚艷的亮點。
隨著觀眾的口味被調高,加之網絡獨播渠道單一化,如果好聲音在本土化創(chuàng)新方面沒有突破用戶的期待,也沒有從好聲音的產品本質即選手質量本身入手,那么在國內眾多選秀節(jié)目爭奇斗艷的大環(huán)境下,如果偏離好聲音的聲音質量本身與用戶變化的需求等支撐用戶痛點的產品內在核心,僅僅依靠躺在原有成功路徑上,同時通過不斷挖學員、導師內幕故事等制造話題效應,在觀眾審美疲勞的時間點上,好聲音“三而竭”的規(guī)律就很有可能會成為必然。